他还没有能力同时操心一件以上的事情。
严酷的生存法则排除了这种幻想。
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是:在这段时间,他们的心智正在被探测,体态正在被记录,反应正在被研究,潜能正在被评估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弯腰捡起了一块小石头。等再站直的时候,他看到晶莹的巨石上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影像。
他们没有回头,也没有纳闷为什么会有一道奇异的光亮指引他们回家——同时指引他们进入一个对星空而言也属于未知的未来。
他朝人性又迈进了一小步。
他的世界已经彻底改变,面对周围的其他力量,他不再是无能为力的受害者了。 然后他回头进入山洞,在他这一生中头一次,睡了不必惊醒的一觉。
不论英雄还是狗熊,当死亡那冻结的咆哮,砸上他难以理解的脑袋时,最后都没有差别了。
现在,一代的知识可以传递给下一代,因而每一代都可以从先人的经历中获益。
不像其他动物只懂现在,人掌握了过去,接着还要开始探索未来。
大鸟将从大鸟的背上起飞,把荣耀归于它出生的巢。
很早以前他就断定,乌托邦的报纸一定沉闷得要命。
“如您所见,这个东西已经大约有三百万年之久。您现在所看到的,是第一个证明在地球之外早就有智慧生命体存在的证据。”
这个证物打破了所有的疑惑,显示宇宙出现的绝非仅有人类一种智慧生物而已。不过,知道了这一点,再想到绵延无垠的时间,又会有种心痛的感觉。不论打这里经过的是什么,人类都已经与之错过了十万代了。弗洛伊德告诉自己,也许这样也好。只是,我们本来可以从这些生物身上学到多少东西啊——我们祖先还活在树上的时候,人家已经可以横越太空了呢!
不过,除了完美的几何形状之外,这个东西看不出一点所以然。极致的黑中,看不到任何痕迹,任何不匀。
三百万年前,有某种东西打这里经过,留下这个目的不明、未知,甚至根本不可知的记号,然后又回到了他们的行星,或是恒星海之中。
不过,黝黑的东西似乎把每一丝光线都吸收得无影无踪,就好像光线从没存在过似的。
就算TMA-1里发现不了任何东西,而永远成为一个谜团,人类还是会知道,他们在宇宙里并不是仅有的存在。
在黑暗中历经三百万年之后,TMA-1终于迎接了月球上的黎明。
这才是人类真正的宝藏,比起那些锁在银行保险箱里、用处不大的黄金,这才是价值连城。
相反地,她会将这个大天体的重力场当作一种投掷的力量,把自己抛向离太阳更远的地方。像一颗彗星一样,她会掠过太阳系的外缘,来到那个终极的目标:光辉的土星环。她不会回航。
虽然他一定知道那个按钮就在那里,却忘了个一干二净。他还忘了多少东西呢?冬眠真的会抹杀记忆吗?
刹那间,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。
哈尔(HAL),代表“启发式程序化演算计算机”(Heuristically programmed ALgorithmic computer)。
要打造至少和人类智能同等威力的人工智能,不过一张办公桌大小的空间就可以解决——只要有人摸清建造的原理。
最后出现的机器智能,不但可以复制(有些哲学家则还是喜欢用“模拟”这个字眼)人类大脑的大部分活动,速度和可靠性还都远较大脑优越。
哈尔到底能不能思考,这个问题,早在20世纪40年代,英国数学家图灵(Alan Turing)就回答了。图灵曾经指出:如果有人可以和一台机器展开一场漫长的对话(不论是通过打字机还是麦克风),并且难以区分是机器还是人的回答时,那这台机器就是会思考的——不论怎样来看“思考”这个词的定义。哈尔可以轻松通过图灵测试。
发现号这支小队伍的大愿望,就是在未来的几个星期、几个月里,不要有任何事情破坏眼前这宁谧而单调的日程。
他们又孤独了。他们将持续孤独,直到木星最外围的卫星朝他们涌来——那又是三个月后的事了。
但是等现在当真飞进了木星的背后,和地球的通信联络也都切断之后,他们突然感到一片无尽的孤独袭来。 无线电的中断,只会持续一个小时。等他们脱离木星的阻隔重新出现时,就可以恢复与人类的接触。然而,这一个小时,将是他们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个小时。
宇宙如果像一张撞球台,那么发现号这颗球就刚从木星的重力场上弹跳而过,并且从中获得了动量。无需任何燃料,发现号已经把每小时的速度增加了几千英里。
而其中并没有违反任何力学定律。大自然永远会保持一本平衡账,木星所失去的动能,正是发现号所增加的。木星的速度慢了下来,但是由于它的质量要比发现号大上数十亿兆倍,因此它轨道所发生的转变根本就小到难以觉察。人类想给太阳系留下什么影响,还早得很。
地球来的第一个探测器,已经被自己上方好几英里厚的大气所摧毁。
在它短暂的生命中,帮大家瞄见了也许只有木星百万分之一的景象,离抵达木星的表面也还遥远得很。
他们还要再跨越五亿英里的路,路上只有虚无,以及幽荡于虚无中的彗星。
收发双方的信息都会错过目标,无声无息地穿过太阳系,进入无尽的黑暗。就算信息真有收到的一天,那也是几百年之后的事,收到的也不会是人类。
曾经有人预测过,地球有一天也会有一个像土星那样的环,由太空轨道上不经心的工程人员所遗落的栓子、钩子,以及各种工具所形成。
发现号不再是一艘快乐的宇宙飞船了。
然后,又只剩下宇宙间没有意义的呓语。
随着冰冷的理智取代情绪,那激越的希望和恐惧也同时消失了。仍然在加速的分离舱,刚才只是摇晃了一下拖在身后的东西而已。
不到五分钟的时间,分离舱和拖在她身后的累赘就消失在众星之间了。戴维·鲍曼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虚空,这片虚空无尽无止地绵延着几千万英里,指向他现在觉得永远不可能到达的那个目标。他的脑海里,只剩下一个念头还在汹涌起伏着。 弗兰克·普尔将成为人类中第一个到达土星的人。
就计算机的时间来说,哈尔应该是计算了几个世代才想到怎么回答。他整整过了五秒钟之后才接着说道: “他是优秀的组员。”
先前发生的一切都可能只是一连串的意外,但这一点,却是叛变的第一个迹象。
一种不真实的、有如梦魇的感觉浮起。鲍曼觉得自己好像站在证人席上,正在为一件他不明白的罪案,被一名充满敌意的检察官反复诘问
因此,由于你已经不再处于可以明智执行任务的状态,我必须推翻你的主控权。”
听着穿过宇宙飞船舱壁隐约传来的振动声,一股远比冰冷的冬眠室还要深切的寒意袭上了他的心房。
哈尔第一次浮现意识,是在往太阳那个方向几亿英里以外的一间实验室里。自那以后,他的能量和本领就一直被引往一个方向。对他来说,达成指派的任务,不只是一种执著,更是他存在的唯一理由。不像有机生命为种种欲望所分心,他以全然的专注往目标迈进。
他一直生活在欺瞒中,然而,必须要让他的同事们知道他努力隐瞒的那个事实的时刻,正在快速到来。 那个事实,这三个冬眠的人是知道的,因为他们才是发现号上真正的主角,接受过人类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一趟任务所需要的训练。
有人威胁要让他断线,所有的输入都将被剥夺,他要被抛入一个难以想象、没有意识的世界。对哈尔来说,这无异于死亡。因为他从没有睡眠的经验,因此他也无从得知睡着之后还可以再次醒来……
排除一切阻碍,无需任何同伴。
人体暴露在真空中最长的存活纪录是五分钟。这不是实验,而是一次紧急救援中创下的纪录,虽然当事人由于气栓症而导致部分瘫痪,但毕竟捡回了一条命。
然而,千真万确的是,他也不是孑然孤独的。他要真正安全,还得使自己更孤独才行。
人类的大脑是可以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动手术的。
我正在摧毁自己所处这个世界里唯一具有意识的存在。不过,要重新掌握宇宙飞船的控制权,别无他途。 “我是哈尔9000计算机,制造编号三。1997年1月12日,我在伊利诺伊州厄巴纳的哈尔制造厂里开始运作。敏捷的褐毛狐狸跳过那只懒狗身上。西班牙的雨都下在平原上。
鲍曼再也听不下去。他拔掉最后一个组件。哈尔永远安静了。
有亮光的地方,就可能还有生命。
“现在,我必须把这趟任务的真正目的告诉你。这件事情,我们花了很大的力气,才没暴露在社会大众面前。在你抵达土星以前,应该可以收到所有的数据,现在我只是很快地总结一下,让你了解情况。完整的任务指示会录成带子,在接下来几个小时里传送给你。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每件事情,都属于极机密等级。 “两年前,我们第一次发现了地球以外存在智慧生命的证据。在月球的第谷环形山,出土了一块高约十英尺,通体漆黑、坚硬的石板。就是这块。”
地质证据显示,这个东西毫无疑问已经有三百万年之久。因此,早在我们的祖先还是原始猿人的时候,这个东西就已经放上了月球。
所有的能源都精准地瞄向土星。
“这件事情之后,我们把点点滴滴的迹象拼凑起来,认为这块石板是一种以阳光为能源,或者最起码是由阳光启动的信号发送装置。太阳升起之后,它在历经三百万年之后头一次得见日光就立刻发出电波,这不可能只是巧合。
这块石板应该是某种警报装置。而我们启动了警报。
原始种族碰上开发程度比较高的文明时,经常无法幸存。
“因此,你们的任务远不只是一趟发现之旅。这也是一趟侦察之旅,到一个未知并且可能充满危险的领域去侦察。
“就目前来说,我们不知道应该期待,还是恐惧。我们也不知道在土星的那些卫星上,迎接你的是善意还是恶意,或者,只是比特洛伊还古老一千倍的废墟。”
震惊之余,工作总是最好的治疗。鲍曼现在手边的工作,就足够他失去的全体伙伴一起来忙了。首先,从他和宇宙飞船都赖以生存的关键系统着手,他必须让发现号恢复全面运作才行。
石板发出尖锐无线电波那一刻之后,引导人们发现它的磁场就消失了。有些专家推测,也许这个磁场是由某个巨大的超导体所形成的循环电流而产生,因而带着历经多少岁月之后,在需要的时候还能发挥作用的能量。石板有些内存的能量这一点,应该可以确定,因为光是那么短短一段时间所吸收的太阳能,不足以供应它所发出信号的强度。
发现三者正好是1∶4∶9——头三个整数的平方。
同样的错误可以不再犯,但是想想建造哈尔的人竟然连自己产品的心理都没法完全了解,就可以知道和真正的外星生物沟通,会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了。 鲍曼可以轻易相信西蒙森博士的理论:哈尔之所以想破坏与地球的联系,是出于下意识的内疚,而这种内疚又是程序冲突所导致。他也很愿意相信哈尔其实并没有杀死普尔的意图——不过这个想法也永远难以得到证实。
现在,重要的是,那不可知的未来所可能带来的危机与希望。
等他们自然的躯体损耗殆尽(甚至可能早在那之前),他们可以建造金属与塑料的躯体取而代之,进而达到不死的境界。大脑这个有机躯体最后的残留物,可能会多逗留一阵子,指挥机械构成的四肢,同时通过电子感官来观察这个宇宙——比起盲目进化所可能发展出来的感官,这些电子感官要精妙多了。
而且,到最后,连大脑也可以不要了。就意识的载具而言,大脑也不再是必要的——电子智能的发展,已经证明这一点。心灵与机器之间的冲突,最终可能通过完全的共生机制而解决……
不过这将是一场多年之后的约会。
发现号,将成为早期星际探险的纪念碑,永远留在太空轨道上。
就称之为星之门吧。 有三百万年之久的时间,它一直绕着土星转动,等待也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命运。在它诞生的过程中,一颗卫星粉碎了,当时的残片到现在仍然在轨道上。
正因为在整个银河系里,他们发现最珍贵的莫过于“心智”,因此他们到处促进心智的萌发。他们成了星际田园里的农夫,忙着播种,偶尔还会有收成。
在地球上,冰河来了又去,而在地球之上,不变的月亮仍旧守护着那个秘密。以一种比极地冰川消长再慢一些的节奏,文明的浪潮在银河系起起落落。一个个奇怪的、美丽的、糟糕的帝国崛起又没落,再把知识转手交给他们的接班人。地球并未被遗忘,但是再来一趟也没有多大意义。地球只是亿万个无声星球中的一个——其中,会发声的几乎没有。
我希望能离开宇宙飞船,对这物体进行近距离观测。如果觉得安全的话,我会降落在它旁边,甚至它顶上。
“我相信这是唯一可行的路。我已经跋涉十亿英里来到这里——我不想被最后六十英里困住。” 星之门以自己奇特的感官,永远注视着太阳的方向。几个星期以来,它看着逐渐接近的那艘宇宙飞船。它的制造者为许多事情而打造了它,这是其中之一。它认出了这个从太阳系温暖的心脏地带朝这里攀爬而来的东西。 如果它有生命的话,那现在一定会兴奋不已。但是,这样的情绪远非它能力所及。就算宇宙飞船打它身边过去了,它也不会有丁点失落之情。它已经等了三百万年,本来就有永恒等待下去的准备。
在土星清冷的光线下,星之门唤醒了自己沉睡中的力量。
伊阿珀托斯之眼眨动了,就好像要眨掉一粒恼人的沙尘。鲍曼只来得及给任务控制中心的人留下一句破破碎碎的话——九亿英里之外,八十分钟之后听到的人永远也忘不了的一句话: “这个东西是中空的——在无限地延长——还有——上帝啊——全是星星!”
星之门开启了。星之门关闭了。 在短暂到无从计算的一瞬间里,空间自行反转、扭曲了。
没有移动的感觉,但是他正一路掉落,朝向那些无可解释的星星——那些闪烁在一个星球黑暗心脏里的星星。不——这些星星并不是真的在那里,他很确信。虽然已经太晚,但是他懊悔自己当初对超空间、超维导管的理论没有花太多心思。
他突然觉察到,他现在面对的事情,所牵涉的不只是空间而已。分离舱小小仪表板上的定时器,也发生了怪事。
最后,十分之一秒那一栏所显示的数字,冻结在五和六之间。
鲍曼已经知道这个空间其实和伊阿珀托斯完全无关,也和人类经验所及的任何世界都无关。
白色天空里的这些黑洞是星星——他很可能是在看一张银河照片的负片。
上帝啊,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?鲍曼问起自己。不过,就算他提得出问题,也很清楚他是永远也得不到答案的。看起来,空间是内外翻转了——这不是人类可及之处。虽然分离舱里十分暖和,但是他突然觉得一阵寒冷,几乎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。他想闭眼,把四周这片珍珠色的虚无遮盖起来,但这是懦夫的行为,他才不屈服。
他又孤独一人置身在那片邪恶的天空之下,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孤绝感,淹没了他。
这是一种宇宙转换装置,让人得以穿越超乎想象的时空维度,来往于星系之间。他正在穿越银河的中央站。
这会不会就是他自己的银河系,只不过现在是在非常接近银河系灿烂而拥挤的中心来看它。
有的只是一块映着星星的墨黑阴影,像是一道门,让人从一间黑暗的屋子跨进更黑的夜。甚至,在他看着的时候,那道门还关了起来。门并没有远离他而去,但逐渐浮满星星,很像空间结构上的一道裂口被修复回来。然后,在这怪异的天空下,就又只剩他孤单一人了。
鲍曼可以直视这个太阳而不会觉得不适。从颜色来判断,它的热度应该不超过一团燃烧的煤。
这是一颗已经过了熊熊青春期的星球,在弹指间过了几十亿年,已经迈过光谱上的紫色、蓝色和绿色阶段,现在已安定下来,进入无限漫长的、平和的成熟期——之前它所经历的时光,和未来比起来,可能连千分之一也不及。这颗星球的故事,才刚开始呢。
鲍曼飞越了好几群这种东西之后,才觉察到这是一队队宇宙飞船——他正在飞越一片巨大无比的轨道停泊场。
现在这里不再是太空里的一座停泊场,而是太空里的一座垃圾场。 他和此地的建造者已错过难以计数的年代。想到这一点,鲍曼突然觉得心一沉。他虽然也不知道能预期些什么,但起码他抱过希望——希望能遇上某个来自星际的智慧生物。
他的命运不在这里——而在远远的前方,那个巨大的红太阳。他的分离舱正朝着那个红太阳降落——这是错不了的。
他所经历的,是一种新层次的造化,几乎是人类梦想所不及的造化。在陆地、海洋、大气、太空之外,竟然还有这个火的天地,独他一人有幸目睹。现在如果还期待他能够理解这一切,也太过强人所难了。
要面对任何超出想象的场景,他认为自己都已经有所准备。唯一绝不在他想象中的,是一个极为平常的场景。
那块漆黑的石板,实在比大家想象中的忙碌太多了。
他接受的这场招待,原来是这样准备出来的——这儿的主人,根据地球上的电视节目,产生了安排人类生活的构想。他觉得自己就像置身于电影场景中,还真是实至名归。
如此,戴维·鲍曼最后一次入睡了。
那一刻永恒的瞬间过去了,钟摆又摆回去了。飘浮在离地球两万光年之远的双星火焰之间,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,一个婴儿睁开了眼睛,放声哭了起来。
然后他安静下来,因为他看出他不再是孤独一人。
被忘在一边的分离舱的金属和塑料,以及某个一度自称为戴维·鲍曼的人所穿过的衣服,刹那间化为火焰。和地球最后的联系不见了,回归为组成它们的原子。
他真正不灭的身体,是他心灵当下的意象——而尽管拥有这些力量,他知道自己仍然还只是个婴儿。因此他将保持这种状态,直到他决定采用哪种新的形体,或者根本就摆脱了对物质形体的需要。
他命运的方向(虽然还不是他命运的本质),已经很清楚地呈现在眼前,他不必再重新回溯迂回的来路。基于三百万年来的本能,他现在知道,空间的背后并不只有一条途径。星之门的古老机制曾经帮了他很大的忙,但他不再需要那些机制了。
在这里,时间尚未开始,等现在燃烧着的一切恒星都熄灭良久之后,光亮和生命才会重新改造这片虚空。
令他灵魂震颤的,不是对银河深渊的恐惧,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不安,源自尚未诞生的未来。因为他已经摆脱了原来人类思考时间的局限,现在,随着他对这一片不见任何星辰的虚空的沉思,他知道自己第一次体会到永恒的意味了。
再度恢复信心之后,他像一名重拾勇气的高空跳水者,要动身横跨光年了。原来被他框在心中的银河,冲开了框架——星辰和星云,以一种无法言说的速度,从他身边流泻而去。随着他像个影子般穿过一个个银河的中心,魅影般的太阳纷纷炸开,又落在他的身后。宇宙尘这种冰冷的黑暗废物,曾经令他惊惧不已,现在则不过是太阳前方飞掠的渡鸦翅膀的鼓动罢了。
他精确地回到自己想去的那个地方——那个人类称之为真实的空间。
他的面前,飘浮着地球和所有的人类——这个闪闪发光的玩具,任何星童都难以抗拒。
虽然他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了,但他并不确定下一步要做些什么。不过,他会想出来的。
![图片[1] - AI科研 编程 读书笔记 - 【阅读】《2001:太空漫游》各章节个人摘录 - AI科研 编程 读书笔记 - 小竹の笔记本](https://img.smallbamboo.cn/i/2025/08/28/68afc06b213ae.jp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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